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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听,但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他在看,但同瞎子一样什么也没看见;他知道什么,但什么也没明白……
潜意识不只是存储过去的事情,而且充满未来精神状态和观念的萌芽,这一发现使我达到了自己在心理学上的新的深度。除了久远的有意识的过去记忆之外,完全新的思想和创造性观念——以前从没意识到的思想和观念——也能从潜意识中表现出来。它们从心灵的黑暗深处成长起来,就象一朵荷花一样,并形成潜在精神的最重要部分。
我们在日常生括中能发现这些。有时左右为难的问题被最惊人的新方法解决了;许多艺术家、哲学家、甚至科学家把许多最佳观念归功于从潜意识中忽然出现的灵感。能占有这丰富材料,并有效地转化运用到哲学、文学、音乐或科学发现上的能力,就是一般称为天才的标志之一。
人类精神创造这种材料的能力是特别有意义的,尤其当接触到梦象征时,因为我一次次在实际工作中发现,梦包容的意象和观念不可能只用记忆来解释明白。它们表现出从没达到意识阈限的新思想。
从潜意识中忽然出现的灵感,是否曾经光顾过你?光顾了,可惜有时你不信,很快用惯性排斥了她。乔布斯很珍惜潜意识的这种涌动,他为此每天打坐,虚静以待,打开所有的门,让潜意识的灵光自己冒出来,自己形成画面,自己形成逻辑,他才不会去横加干涉!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王育琨记
潜意识的过去与未来文 | 卡尔·荣格
当我们试图探索人类是如何产生象征的能力时,梦被证明是最基本和最容易获得的材料。研究梦的最基本的两点是:第一,对于梦,除非确有意义,否则我们不应预先作出假设,而必须把它当作一个事实;第二,梦是潜意识的一种特殊的表现方式。
很少有人以恰当的方式来讨论这些原则。即使有人认为潜意识的研究不登大雅之堂,但是他必须承认潜意识毕竟还是值得研究的。因为它至少可以与昆虫受到昆虫学家的关注相比。对那些对梦没有丝毫经验和知识的人来说,他可以随意认为梦只不过是一些无意义的、混乱的偶然现象。但是,对那些假设梦是正常的事件(事实上,梦也确实是正常事件)的人来说,他必须考虑到梦的存在或是有原因的——就是说,它们的存在有合理性——或是有某种目的,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我们再进一步仔细观察一下意识与潜意识心灵内容的结合方法。举一个常见的例子来说,几分钟以前你还记得清清楚楚,准备要谈的事情,当你刚想说时,却突然忘了。或者,当你正要把你的朋友介绍给别人时,竟突然忘了朋友的名字。虽然你说你忘记了,可事实上,这并不是忘记,而是明确的思想已变成潜意识,或者至少是暂时的与意识的分离。在感观上也有同样的现象。假如我们正在听一段连续的但音量微弱的曲调,听起来声音有规律地间断,这种变动是由于人的注意力周期性的增加或减少造成的,并不是曲调上有什么变化。
但是,如同一辆汽车转过拐角,失去踪影一样,当某个事物从我们的意识中失去时,事实上它仍然存在。那汽车实际上只是离开了视线,正如日后也许会看到它一样,我们的意识还会回想起曾失去的东西。因此,潜意识包含着许多一时隐蔽的思想、印象或概念,尽管它们从意识中暂时消失了,但仍然会继续影响我们有意识的心理过程。例如,有个人“精神恍惚”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打算拿什么东西。他停下脚步,露出茫然的神色;忘记了该做些什么,他象梦游似地双手在桌上的东西中乱抓乱拿;他暂时忘记了本来的目的,但在潜意识中他仍然受到最初的行为目的的指引。最后他想起了该拿什么东西。这就是他的潜意识唤起了他的记忆。
如果你观察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行为,你就会发现他所做的许多事好象是有意识,有目的的。不过,假如你问他,你就会发现他的行为若不是潜意识的,便是其行为与大脑里所想的不一致。他在听,但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他在看,但同瞎子一样什么也没看见;他知道什么,但什么也没明白。诸如此类的例子比比皆是,以致于专家们很快就明白了精神病患者的潜意识内容表现得似乎是有意识的,在这些情况下,你毫无办法来肯定哪些思考、言语或行为具有意识。
这种歇斯底里的人,比正常人制造了更多的假象,他们用谎言欺骗了许多医生。当然,对他们来说,不适用“谎言”这个词,实际上,他们的精神状态之所以不确定而造成易变的行为,完全是由于其意识被潜意识所扰乱的缘故。甚至他们的皮肤感觉也表现出与其病态知觉相似的被动。患歇斯底里症的人,有时或许感到有针刺他的手臂,有时也许会全无知觉。如果他的注意力可以集中在某一点上的话,他就会全身麻痹,直到造成这种意识暂时消失的压.迫感放松为止,感官知觉也立刻恢复如初。但是,在发生这类事情的整个过程中,他都毫无意识。
当医生对这种病人施行催眠术时,他可以清楚地了解这一过程。
要证明病人知晓每个细节并不难。手臂被刺痛或意识不明确时所说的话,病人可以在事后准确回忆起来,就好象他没有过麻醉或“遗忘”一样。我记得有个女人,她被送到医院时完全处于昏迷状态。第二天,她恢复意识时,虽然她不知自己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或为什么住进医院,甚至连日期也不清楚,但她知道自己是谁。然而,当我给她催眠以后,她就把她为什么病倒,如何来到医院,谁批准她入院等等细节告诉了我。所有细节都能被证实。她甚至把入院的时间也说出来了,因为她在入口大厅中看到了一个钟。在催眠作用下,她的记忆与有意识的人一样清晰。
当我们讨论这类问题时,我们通常要依靠临床观察提供的证据。为此,许多评论家假设潜意识和其所有微妙的表现都完全属于精神病理学范围。他们认为任何潜意识的表现都是某种神经衰弱症或精神病,它们与正常精神状态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神经衰弱现象绝不是疾病的产物,它们实际上只是正常出现的病理现象的夸张表现;只是因为它们是被夸张的,所以较之正常同类现象更明显,歇斯底里征兆可以在所有正常人身上看到,但是,它们很微弱,经常是还没被注意到就消失了。
例如,遗忘是正常现象,其中某些意识观念失去了它们特殊的能力,因为人的注意力转移了。当兴趣转移时,它把先前所注意的事留在阴影里,正如探照灯照亮一个地方的同时,又把刚才照过的地方留在黑暗中一样。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意识一次只能清晰地保留几个完整的意象,即使这样,其清晰性还有波动。
但是,被遗忘的观念尚未从存在中消失。虽然它们不可以被随意再造,但是,它们浮现在潜在的状态中——正好在回忆阈限之外——并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自动再现,通常是在显然已遗忘多年之后。
在此,我所谈的是我们有意识地看到或听到,随后又遗忘的事。但是,我们都在看、听、嗅和尝许多东西,而同时又没注意到它们,或是因为我们的注意力波动了,或是因为对我们感觉的刺激太弱了,以致不能留下有意识的印象。然而,潜意识则注意了它们,而且这种潜在的感官知觉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占极有意义的地位。在我们注意的范围之外,它们影响着我们接人待物的方式。
我发现特别能表现这一点的一个例子是一位教授提供的。他和一个学生走在乡村小路上,被严肃的谈话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忽然,他注意到,他的思维被一股意想不到的童年的记忆打断了。他说不出这是什么原因。谈话中似乎没有任何与其回忆有关的事。回头再看时,他发现是在刚才经过了一个农场时童年的回忆涌上来的。他建议走回到刚才出现幻想的地方。回到那里时,他注意到有一股鹅的气味,他马上意识到是这种气味触动了他的记忆流。
他小时候住在一个养鹅的农场,鹅的特征性气味给他留下了永久的虽然已被遗忘的印象。当他经过那个农场时,他的潜意识注意到那种气味,这种潜意识的知觉唤起了早已遗忘的关于童年经历的记忆。其知觉是潜在的,因为注意力集中在别的事情上,刺激又不太强,不能使它直接达到意识。然而,它已把被“遗忘”的记忆唤醒了。
这种“线索”或“刺激物”.不仅可以解释神经症的征兆,还可以说明视觉、气味或声音唤起在过去环境下的良性记忆。例如,一个姑娘在办公室里忙着,情绪和身体状态都很好,不一会儿,她感到头痛,并表现出很不愉快的征兆。原来,她在无意识中听到了远处轮船的汽笛声,这潜意识也使她想起了她曾极力要遗忘的与情人分手的不偷快时刻。除了正常的遗忘,弗洛伊德描述了好几种与不愉快记忆的“遗忘”有关的病例——人们迫切需要遗忘的记忆。正如尼采(Nietzsche)指出的那样,当骄傲过分强烈时,记忆就会消失。因此,在失去的记忆中,我们遇到很多由于不愉快和矛盾本性所引起的潜在状态(以及它们被自愿再造的不可能性)。心理学家称之为“被压抑”的内容。
还有这样一个例子可以说明这一点。有一个秘书嫉妒她老板的助手。她习惯性地忘记邀请那个人参加会议,尽管名单上清楚地写着这个人的名字。但是,如果质问她,她干脆就说“忘记了”,或“因被打扰而忘记了”。她绝不承认——甚至对自己——忘却的真正原因。
许多人错误地过高估计意志的力量,以为他们不决定和不企图去办的事,就决不会发生。但是,学会仔细区别心灵意向性和非意向性的内容。前者来自自我个性;后者则来自与自我不统一的根源,是其“对立面”,才使那个秘书每次都忘记邀请老板的助手。
我们遗忘我们曾注意或经历过的事,其原因有许多;而且,也有同样多的方法能使它们回到意识中。有个有趣的例子是潜在记忆,或“隐藏回忆”。一个作家可能按预定的计划潜心写作,编排论点或发展故事,这时他会忽然偏离原题。也许是一个新想法出现了,或是一个不同的意象,或是一个完全新的副情节涌进他的脑海。如果你问他是什么东西促使他这样,他会无法回答你。他甚至会没注意到变化,虽然他已挖掘出对他来说是全新的、明显是不知道的素材。但有时很有说服力地表明,他所写的东西与另外一个人的作品有惊人的相似之处——那是他相信他从没见过的作品。
我本人在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一书中发现了这类惊人的例子。作者几乎一个字不变地再创作了1688年的航海日志中所报导的事故。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大约1835年(尼采写此书的半个世纪前)发表的这个海员的故事书中看到了这一段。当我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发现相似的段落时,我被其特殊的风格吸引了,它不同于尼采通常的语言风格。
我相信尼采一定见过那本老书,尽管他没加注解。我便给他仍在世的妹妹写信,她证实她与哥哥的确一起读过那本书,那时她哥哥大约十一岁。我想,从上下文看来,说尼采瓢窃了那本书的故事是不能令人信服的。我相信是在五十年后,当时的记忆出乎意料地溜进他的意识心灵里了。
在这类情况中,有种真实,或许没被意识到的回忆。许多同类的事情发生在音乐家身上,他童年时代听到的田间曲调或流行音乐会突然在他成年时作的交响乐中出现。观念或意象从潜意识中回到了意识心灵。
我至此所谈到的潜意识只不过是人类精神这部分复杂的功能和性质的概说。但是,还应指出我们的梦象征可能自然地从中产生潜在材料的种类。这类潜在材料可能包括所有动因、冲动和意图;所有知觉和直觉;所有理性或非理性思考、结论、归纳、演绎和前提;所有感情的变化。其中任何一种或全部都可以作为部分的、暂时的、或不变的潜意识形式。
这类材料大多数成为潜意识的了,因为——通俗地说——意识心灵中已没有它们的立足之地。人们的某些思考失去了感情力量,成为潜在的(也就是说,它们不再接受我们有意识的注意了),因为,它们变得似乎无聊或毫无关系,或因为有某种我们希望把它们推出视线的原因。
事实上,我们这样“遗忘”是正常和必要的,以使我们的意识心灵有地方容纳新的印象和观念。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所期待的任何事都会仍在意识阈限之上,我们的心灵会变成难以想象的杂乱。今天,这现象已如此广泛地被认识到,以致大多数懂点心理学的人都认为这个说法是正常的。
但是,正如意识内容可以消融到潜意识中一样,从来没被意识到的新内容也能从中产生。例如,人们会有种模糊的感觉,某种东西正要进入意识——“悬而未决”或“感到可疑”的东西。潜意识不只是存储过去的事情,而且充满未来精神状态和观念的萌芽,这一发现使我达到了自己在心理学上的新的深度。对此,出现许多有争议的讨论。但事实是,除了久远的有意识的过去记忆之外,完全新的思想和创造性观念——以前从没意识到的思想和观念——也能从潜意识中表现出来。它们从心灵的黑暗深处成长起来,就象一朵荷花一样,并形成潜在精神的最重要部分。
我们在日常生括中能发现这些。有时左右为难的问题被最惊人的新方法解决了;许多艺术家、哲学家、甚至科学家把许多最佳观念归功于从潜意识中忽然出现的灵感。能占有这丰富材料,并有效地转化运用到哲学、文学、音乐或科学发现上的能力,就是一般称为天才的标志之一。
我们在科学史本身就能找到这一事实的清楚证据。例如,法国数学家彭加勒和化学家开普勒的重要科学发现(正如他们自己所承认的那样),要归功于来自潜意识的突然的图形的“启示”。法国哲学家笛卡尔的所谓“神秘的”经验联系到类似的突然启示,他由此在一闪念中看到了“全部科学的秩序”。英国作家罗伯特·史蒂芬逊(Robert Stevenson)花了多年时间寻找能适合他的“人类双重存在的强烈感觉”的故事,这时,《化身博士》的情节突然在一个梦中向他显示出来。
下一章,我要更详细地描述这类材料如何从潜意识中产生,而且,我要检验其表现的形式。现在,我只想指出,人类精神创造这种材料的能力是特别有意义的,尤其当接触到梦象征时,因为我一次次在实际工作中发现,梦包容的意象和观念不可能只用记忆来解释明白。它们表现出从没达到意识阈限的新思想。
来源:心理分析与中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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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17 16:0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