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居加拿大十多年,一直没有和中国人扎堆,邻居全是加拿大人,所以能够零距离感受到加拿大纯朴的社会风气。十几年的经验告诉我:这里的民风确实是国内人难以想像的,只有人生一半住在中国,一半住在国外,才能有切身的对比,否则都是井底的空谈。
不久前搬到安大略省号称“小柏林”的一个社区。对门是一个大约50多岁的白人女士,彬彬有礼,举止得体,跟我关系不错。她染着金发,但发根已经灰白。虽然面容青春不再,但是看那样子年轻时候一定很标致。一直见她一个人过,甚至想给她张罗一个老伴儿,但是还未敢开口。
今天在楼下见到她,只见她怀抱一大袋子五谷杂粮,以为她为了营养全面,想吃点粗粮,于是大大赞赏她的养生之道。不料她这大袋五谷杂粮是喂鸟的,而且还不是喂自己家的鸟(人家也没有养鸟),而是喂落在自家阳台上的野鸟;漫长雪季鸟儿难以觅食,她不仅买食喂鸟,还应另一邻居委托也帮人家买食喂鸟。她还问我要不要买鸟食,我说我一没有养鸟,二也从没有见过阳台上有鸟。她说,只要你在阳台上撒放鸟食,鸟儿就都飞来了。
需要知道,那一大袋子鸟食并不很便宜,有的人有那钱估计去买米买面自家吃了。
其实喂养小动物的事儿我也干过。以前住的那个乡村风格的房子,院子里常有一只流浪猫。我为它买了猫碗和猫粮,定期喂食。不料,那猫碗被后来来的几个中国租户给当烟灰缸使了,里面全是烟头,令我心寒。
小区附近还有一家理发馆,只有一个理发师,是一个和蔼可亲的波兰女士,来加拿大已经25年了,至今乡音未改。她是在苏联东欧剧变时候和她丈夫过来的,两个儿子都生在加拿大。我找她理发两次,她很爱聊天,向我描述她波兰家乡的山水风景和她在加拿大的幸福生活。她的大儿子因工作关系搬到了温哥华,在Telus实习,乐不思蜀。我问她是否将来也会考虑搬到温哥华,她说道:“我在这里很开心,如果孩子很小,咬咬牙也就搬过去了,但是现在二儿子18岁,马上上大学,不便再迁徙了。” 她还说,在这里开理发馆已经18年了,形成了稳定的忠实顾客群,倘若突然搬到温哥华,还要从零开始,以她现在这个年纪,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我在那里理发,每次给20%的小费;而我观察到别的客人也都是给20%的小费。光理发就能交得起店面的房租并维持家庭各项开支,大儿子刚工作,小儿子马上上大学,而且这么一干就是18年,可见她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总之,这是一个外面看上去静悄悄,但是一切在正常运转的社区;这是一个标准的和谐社会——没有吵架声,没有喧哗声,没有鸣笛声,没有广场舞,没有叫卖声,即便是万家灯火的夜晚,各家也都在各家享受温馨静谧的居家生活。你如果不接触他们,就觉得好像是一片死寂;但是零距离接触了,才发现每个人、每家人都有自己的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