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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世纪的西班牙的确强大，在海外殖民地的疯狂掠夺使其成为欧洲最富有的国家。相关统计显示，到十六世纪末，全世界贵金属开采中的83%为西班牙所得。南美银矿经墨西哥运来吕宋，得以维系同中国的民间贸易。万历三大征之后，明朝的财政捉襟见肘，看到从吕宋源源不断涌入的白银，加上有“善望气”之人奏称吕宋有大量金银可采，朝廷遂派官员前往查看。此事虽无功而返，但西班牙殖民者却臆断明朝欲攻取吕宋，于是开始防范华人，有了收缴华人铁器等行为。冲突不可避免地升级了，西班牙殖民者伙同土著帮凶残忍地屠杀了两万六千多名中国移民。至今史学界对万历卅一年（1603）的这桩惨案有着诸多的讨论，主流思潮是责怪明朝和万历皇帝的。
马尼拉成为西班牙人在菲律宾的统治中心之后，城建工作一直在断续中进行着。西班牙人至今给人的感觉是热情和勇气有余，但严谨和计划不足。以城墙为例，自一五九〇年开始，经过多位总督，到一八七二年才算建成，完全没有统一的规划。
条石筑成的城墙廿二英尺高、八英尺厚，沿马尼拉湾与巴石河的轮廓所建，所以形状是不规则的。为了加强其防卫功能，在城墙上的关键位置筑有七座棱堡，墙外有两道护城河，八条吊桥和八座城门连通城内外。
内城在晚上十一点到凌晨四点关闭，届时吊桥全部拉起，这一规矩到一八五二年才被打破，那年连续的地震让官方决定让内城全天候保持开放状态。
巴石河入海的地方，是马尼拉防守的重中之重，西班牙人在此建了一座坚固的要塞，并以耶稣十二门徒之一、西班牙国家主保圣人地亚哥（Santiago）命名，圣地亚哥跃马扬刀的形象被设计在要塞的正门上。
要塞沿着河岸和海边呈三角形，如同一个指向南方的大写字母A，周长两千英尺的要塞边墙也是老城城墙的一部分。防卫严密的要塞也是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菲律宾民族英雄何塞·黎刹（Jose
Rizal）就在这里度过了最后的时光。黎刹祖上移居吕宋，祖籍福建晋江，为柯姓闽南后裔，从母亲身上还继承了少量西班牙和日本血统。
黎刹是眼科医生，精通精通中、英、法、德、拉丁及闽南语等廿二种语言，还懂得绘画、雕刻、哲学和历史等。从年轻时就从事西班牙统治下的改革工作，十年旅欧期间出版暴露西班牙统治弊端的小说和针对改革的文章及诗歌，成为宣传运动的领袖，一八九二年回国后积极参与民族运动。一八九六年，他在前往古巴途径西班牙时被捕，并被押送回菲律宾，关押在圣地亚哥要塞。
同年十二月三十日，被当局以煽动、共谋并参与叛乱的罪名处决，年仅三十五岁。黎刹就义那天已成为菲律宾的国定假日黎刹日，他被尊为“菲律宾国父”、“菲律宾第一人”、“万世英雄”等，圣地亚哥要塞内有他的纪念馆。他死后不到两年，西班牙在菲律宾的殖民时代结束了。
十九世纪末，老牌帝国西班牙已日薄西山，仅剩的几片殖民地人民纷纷起义。古巴义军牵制了二十万西班牙军队，菲律宾起义则解放了全国大部分地区，马尼拉几乎成了孤城。与此同时，崛起的美国欲往海外扩张却苦于殖民地已被瓜分完毕，于是老朽的西班牙成了他的目标。
（网络图片）
一八九八年二月，美国派往古巴护侨的军舰“缅因”号在哈瓦那港爆炸，美国遂以此事件为借口对西班牙采取了军事行动。美西战争结果是西班牙完败，双方在巴黎签订合约：西班牙承认古巴独立（沦为美国的保护国）；将波多黎各、关岛和菲律宾转让美国；美国为菲律宾向西班牙交付两千万美元作为抵偿。但菲律宾人旋即发现，家里是赶走了狼却住进了虎，所以很快与新殖民者冲突起来。
大炮加美刀，接力棒到手，美国人还是以马尼拉作为统治中心，殖民机关和军队皆入住马尼拉老城。这边疲于应付菲律宾各地雨后春笋般的起义，那边就开始大规模进行城镇建设，美国人任何时候都要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
为扩建码头，先拆除了老城的一座城门，拆下的石料被用于城内的其他工程；挖深马尼拉湾建海港，用海湾里清出来的淤泥填平了卫生情形不佳的两道护城河，改建成了紧邻城墙的高尔夫球场；封闭城墙被打开了四个大缺口，拓为马路以方便进出。
如今的城墙还断续的，不过恢复封闭城墙的计划已经获准，不久的将来应该可以在城墙之上走个整圈了。从另一个角度看，美国人使内城的防御能力受到了相当破坏，马尼拉成了一座“开放的城市（Open
City）”，这个说法并非口罩自己的臆断，而是二战时美军远东地区总司令麦克阿瑟说的，入侵的日本军队几乎没费多少气力就占领了马尼拉，还抓了七万八千名美菲战俘。
（网络图片：战后成为废墟的马尼拉）
麦将军在一九四五年实现了“我会回来的”诺言，但美菲联军解放马尼拉的战役相当残酷。逐渐败退的日军最后龟缩在老城负隅顽抗，在重炮的轰击和密集的弹雨中，近一半的城墙倒塌，城内除了部分受损的圣奥古斯丁教堂还屹立不倒外，其他建筑都成了瓦砾，一万六千六百多名日军被埋在了老城内的瓦砾堆里。
除了曾被中国海盗林凤攻陷、还遇到两次破坏性的地震之外，要塞在三百几十年里没有遭到其他损害，但此番遭到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口罩看过不少资料照片，其中有美军谢尔曼坦克被击毁在圣地亚哥要塞坍塌正门里的镜头，可见当时战况之惨烈。
日军的顽强是出了名的，残暴更是出了名的，他们在最后时刻处死了关押在圣地亚哥要塞中的六百多名菲律宾人，后人在要塞内发现他们尸体的地方立了一个白色十字架。
在一九四五年二月到三月进行的马尼拉战役期间，死亡的无辜平民高达十万人；老城内一个不起眼的街角，有纪念死难平民的群体雕像和纪念碑，是马尼拉之役五十周年时建立的，现任总统阿基诺三世刚敬献了花圈。
漫步老城城墙、造访圣地亚哥要塞、朝圣古老教堂是在马尼拉老城必做的三件事，半天时间足够，下一篇着重介绍老城内的圣奥古斯汀教堂，它是二战之后中老城中屹立不倒的唯一建筑。
博主近期其他旅行笔记：
2014-04-27 22:26: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