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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是军人出身,关于他生气爱骂人和打人有许多传说,也有一些辩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身边人的说法应该最准确。《蒋介石在台湾》第四部,根据他身边人的说法对他的这个特点进行了核实。
摘自《蒋介石在台湾》第四部,东方出版社2014年版,陈冠任著
5月24日暴乱当天,蒋介石不在台北,还在日月潭。25月凌晨,蒋经国乘专机到台中,亲自接蒋介石返回台北。
蒋介石“总统府”的少校侍从官应舜仁记述了蒋介石对于此事的反应和当时情况的:
五二四事件发生时,我们都在日月潭,当武官向先生报告,台北发生五二四暴动事件,我们听了很高兴,为什么呢?因为可以回台北了。我们随侍蒋公到外地,不能调班,那时蒋公到日月潭已半个多月,大家心里很烦,怎么搞的待这么久。事件发生第二天一早,蒋公马上回台北。
蒋公回到台北后,那天下午四点多我当班,我跟着先生从楼上见卫戍司令部司令黄珍吾、宪兵司令刘炜、参谋总长彭孟缉,还有台北市市长黄启瑞、警察局局长刘国宪。先生发脾气问刘炜:“你宪兵为什么出来这么慢?”刘炜说:“我接到命令,马上就派兵出来了!”彭孟缉也说:“一发生状况,我就立刻通知宪兵司令部了。”
他们两人为了谁早、谁晚互相争执当中,先生发了很大的脾气,我在他旁边也吓了一跳,哪有脾气这么大的,拿stick要打人,人家可是将领啊!这时候我看到刘炜眼泪流下来了,他是广东人,广东人脾气很刚直的,他认为一接到命令,立刻派出宪兵,没有耽误时间,意思是彭总长的命令下得晚了一点,所以才发生这种事。
先生说:处理暴动有三个原则,首先要防范未举,在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就要化解掉,这是上策;其次是止于未发,这是中策;下策是已经发生暴动,就要隔离,这已经是慢了。我看到先生又开口骂了:“真是丢国家的脸!”“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应该派宪兵把群众疏散掉,结果你们慢了,让这个事情闹出来。”可见先生对国家的印象很重视,对责备部属也很严厉,有过就要处分。结果第二天命令就下来了,卫戍司令、宪兵司令、警察局长都换人了。先生对这件事情就是当机立断,有错就有错,这种对美国的事情,他说:“到台湾来,从来没有发生过。”①①《蒋中正总统侍从人员访问记录》上篇,第454—455页。
蒋介石的贴身侍卫翁元也记录了当时蒋介石骂人的愤怒之状:
蒋介石得知后,真是怒不可遏,立刻召来台北当时的卫戍司令黄珍吾,把他叫到官邸召见垂询。
等黄某胆战心惊地匆匆赶到,蒋先生拿起他的拐杖,狠狠地往茶几上敲了好几下,责骂黄司令,你这个卫戍司令是怎么干的?会发生这等大事,为什么不懂得平抑民众情绪,让老百姓聚集、闹事,而且更得罪了美国人,这事情怎么善了?
黄珍吾是蒋介石黄埔的学生,他很清楚校长的个性,所以一个劲地拼命说,是!是!全部是我的错!
后来,他果然没事,反而那时的警务处长和宪兵司令,全部被撤换,而黄司令则照样做他的太平官。
蒋介石败退到台湾以后,最怕台湾变得孤立无援,所以一有外国元首来台湾访问,即使把上上下下搞得天翻地覆,也务必要让外宾心旷神。(①①翁元著:《我随蒋氏父子四十年》,华文出版社年版,第
页。)
蒋介石怒不可遏,差点拿“stick”(棍子)打人;其他人呢?当天亲美派也是乱成了一团糟糕。俞鸿钧、叶公超等人作出了剧烈的反应。俞鸿钧以“行政院长”名义对外发表声明,对事件“深感遗憾”,并保证要“惩办不法分子”,并且还首次提出“行政院”总辞职。周宏涛的记述为:
……立法院继续为大法官终身职的问题讨论司法院组织法,但会中也谈了前一天的暴动。晚上六点半,中央委员会宴请全体监委。副总统陈诚、行政院长俞鸿钧也都到了。俞鸿钧当面告诉我,行政院为了这次暴动,已经决定总辞,辞呈也已递呈总统,但对外尚未发布,请我保守秘密。
蒋公傍晚抵达台北,立刻在晚上八点召开高层会议,陈诚、俞鸿钧、张其昀都从宴会中离开。从这三位首长被召,可以见得蒋公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想厘清究竟出了什么事。陈诚是副总统,蒋公不在台北时,他的地位最高;俞鸿钧是行政院长,又提了总辞,与此事当然有直接关系;而张其昀身为教育部长也被召去,原因就是因为暴动中有不少青年学生。①①(《蒋公与我——见证中华民国关键变局》,第
页。)
蒋介石召开的高层紧急会议是在士林官邸里,陈诚、张群、叶公超、俞鸿钧、于右任、张道藩、张其昀等人紧急参加。
在会上,蒋经国提出台北民众的怒吼是正义的,不应追究,为了国民党政府的威信,不能对美作太大让步。他还要求取消驻台美军的“治外法权”,至少应要求美方重审杀人凶手雷诺。但是,他这一强硬立场,马上遭到俞鸿钧、叶公超的反对。他们提出种种不能得罪美国的理由。
可是,他们的理由又遭到亲日张群的反对。
最后,“现实主义”的陈诚发言说:“多数与会者反对不能开罪美国,我看还是让步。”
他的话对蒋介石影响很大。
早在3月4日,在国民党七届八中全会上,蒋介石谈到复国条件时说:“至于建国的基础,则非建筑于一个国家的民心士气和精神道义之上不可。因此吾人要想建立一合乎三民主义理想的新中国,那么无论其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各方面的建设,均应具备下列三个基本要素:一、注重道德,二、尊重法律,三、讲求科学有效。”其中,在三方面进行分析时还特别指出:“今天我们一般国民道德的最大缺点,在于自私!就是公德观念和爱国精神的薄弱。”①①〔《反攻复国的基本条件和当前准备工作的重点》,第39页〕孰不料才过去两个月零二十日,台北军民的爱国热情就高涨起来了。结果,爆发反美的五二四事件却让亲美派陷入空前的混乱之中。但是,面对蒋经国和俞鸿钧等人的不同态度,蒋介石在会议结束时却没有作出具体的决定。
而此时俞鸿钧、叶公超等人已对美国人作出了让步道歉的举措。
(转载时不得遗漏书名、出版社和作者,否则不得使用)
2014-04-07 23:5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