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英国政府决定在6月举行“脱欧”公投时,中国外交部周一称,中国一贯支持欧洲一体化进程,并愿意看到欧洲在世界上发挥更大作用。别看英国现在热闹非凡,政治家们在去留之间站队,但英国人最终会听中国一句劝的,英国留在欧盟的可能性远大于“脱欧”,为什么?
认真的悲观主义者
英国宣布“脱欧”、“留欧”的公投日期后,今天最大的新闻是保守党富有色彩的政治家、伦敦市长鲍里斯·约翰逊加入到“脱欧”阵营,据说有还有100名保守党议员要与领袖卡梅伦唱反调。这给“脱欧”派带来莫大希望。但是看看这幅《卫报》漫画,是不是与猴年有点关系?西游记?伦敦市长满口的“我、我、我”,而且是不是妖怪形象?这预示了英国人会听中国一句劝的。
实际上,英国对欧盟,始终是若即若离,边走边算计。对于英国这样一个曾经控制过大半个地球的老牌帝国,对国际性联盟的形成及终结,有很丰富的经验和历练,对自身的国家主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欧盟的形成,特别是欧元区的形成,是在西方经济很好很顺的情况下形成的,但英国没有急忙丢开英镑,去和10多个国家统一货币,使用欧元,除了英国把货币及其关联的金融、财政、税收政策作为主权象征,更重要的是英国很冷静地预见到欧盟在经济状况不好的时候会怎样。
英国人也不相信经济、文化、社会、语言状况千差万别的欧盟各国,能像美利坚合众国一样成为“欧罗巴合众国”。英国人当然也没有加入申根条约,认为签证制度的独立性不仅是国家主权的象征,最重要的是可以自主地控制到英国的人流量,尤其在遇到不测事件的时候。
可以这么说,德国、法国、意大利等欧盟大国,过去都比较乐观,更多地看到欧盟的正能量,更多地看到健康、年轻的欧盟,而英国,则是尽可能利用欧盟这个大平台谋自己的国家利益,但同样看到生病的欧盟,看到欧盟的负能量,就像英国作家、诺贝尔文学奖戈尔丁在其名著《蝇王》中所说的,盲目的乐观主义者不见得比认真的悲观主义者更高明。
英国,就是一个认真的悲观主义者。也因此,当全球金融危机及欧债危机来临时,欧盟内部矛盾四起,相互格斗,英国虽然也受影响,但能快速地、不受其他国家牵制地调整经济政策,成为欧盟国家中经济复苏最好的国家之一,目前是欧盟中的第二大经济体。可以说,英国每一步关键的棋,表面上看是保守,实际上是预见到未来凄迷的一面,不利的一面,所以预先设置自保的关卡,以便进可攻退可守。
这次的脱欧公投,是在希腊发生债务危机,欧洲发生难民危机之后,英国政府以退为进,为欧盟解体或重组提前打算。欧盟如果平安无事,那英国继续留在欧盟,还获得了一些“特殊待遇”;如果欧盟重组或发生别的事故,那么英国已提前打了预防针,可以尽可能减少本国的损失。卡梅伦实际上是用公投来将了欧盟一军,迫使欧盟妥协,满足了英国的大部分要求。要是英国脱离了欧盟,那么就会加速欧盟的解体或者重组。英国玩外交是很善于把握时机的,这次一样,卡梅伦早就算到欧盟会妥协。
英国人说话从来低调
英国媒体对卡梅伦与欧盟的谈判成果似乎评价不高,有的说徒有其表,有的说斩获不大,还有的说“明明是做戏”,这又是为什么?卡梅伦真有那么差?
卡梅伦向欧盟提出的给英国的“特殊地位”,大部分都谈成了,卡梅伦所做的妥协很少。他原本提出英国不再给到欧洲其他国家工作的移民支付儿童福利,最后妥协成从2020年起英国可以按照当地的生活成本支付福利费用,不再按英国标准。比如英国人到东欧国家工作,就按当地标准支付儿童福利,不仅可以节省国家财政开支,也可以防止人才外流。还有一点是,卡梅伦原本打算欧洲新移民到英国13年后才可以申请工作福利,现在妥协为7年就可申请。大体而言,卡梅伦是得手了。
英国媒体对谈判成果的评价,看起来不高,但实际上是默认,英国人说话就这腔调,从来是低调,赞成什么不回直接说“好”,最多说句“不坏”,not too bad。当然传媒大亨默多克是反对欧盟的,所以他掌握的泰晤士报和太阳报,都不会说什么好话。
我个人认为,卡梅伦的谈判还是比较成功的,对伦敦金融城的保护措施,对非欧盟移民的适当限制,有权驱逐对英国安全有威胁的人,这都很特殊,是欧盟的有关法律不大允许的。要是算大帐,英国仍然可以借助欧盟这个大集体享受其外交和贸易利益,但同时可以进退自如,尤其对接受中东难民,英国已经设卡了。
国家大事必须问政于民
脱离或继续留在欧洲,这是国家大事,按照英国法律,只能问政于民,通过公投由全体国民来决定。另外,保守党内对脱欧还是留欧,始终有不同的声音,卡梅伦也在2015年大选中承诺,要在2017年底前进行公投,从而一票定音,他必须信守诺言。
现在提前公投,是因为他的特殊地位谈判,加重了他的筹码,他的“留欧”政策获胜面要大一些。当然,假若支持“脱欧”的一方在公投中赢了,那么卡梅伦就得立马辞职,所以提前公投对卡梅伦来说,是有一定政治风险的。
但我的感觉是,卡梅伦支持的“留欧”一方,恐怕会赢。公投过程,就是把脱欧、留欧的利弊辩论得清清楚楚,大家选择。我想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留在欧盟,但尽可能少受欧盟牵制,卡梅伦的主张正是这样。真正想脱离欧盟的,只有英格兰民族党和保守党中的一些议员,其他政党都是“留欧”派,包括在独立公投中失败的苏格兰民族党,都是支持留欧的。英国的国际地位本来在下降,要是脱离了欧盟这个大平台,那英国的声音就更小了。这个大帐,会在公投过程中算得清清楚楚。
帐已经开算了。今天就有国防大臣算安全帐,说要是脱欧,英国无力反恐。反恐靠不上北约,情报及合作都得通过欧盟。还有专家说,如果脱欧,200万英国公民在一夜之间会失去居所、工作和养老金,这个代价很多政客没看到……
所以我估计,英国会留在欧盟,会听中国一句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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