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鑫亮
孙楠集齐了《全能星战》、《蒙面歌王》、《中国之星》三大冠军,能够召唤出什么,《中国之星》这一个冠军就召唤他去格莱美领奖了。
杨乐输给了孙楠,专业评委投票两人是一比一,观众投票孙楠赢了杨乐,这也不奇怪,但凡是孙楠参加音乐类比赛,只要他不退赛,冠军必是他的,有人会说杨乐与孙楠没有什么可比性,其实他们两人最鲜明的阐释出了音乐的两大功能:为自己唱和为观众唱。
没看过《中国之星》这档电视音乐类节目的观众几乎是不会认识杨乐的,就连与杨乐认识二三十年的刘欢也不知道杨乐会弹唱,业内更多人只是识得杨乐是“中国口琴第一人”、长笛演奏家。但说出来更让人不会信的是杨乐是中国第一支摇滚乐队组织者和成员,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俊逸清癯的杨乐看着更像是一个大学教授,谁会想到三十年之前他搞过摇滚,有人会认为杨乐搞摇滚张狂只是被现实教训了之后变得避世和离群索居。这话有失偏颇。
这时有必要普及一下中国摇滚乐诞生的历史,90后、00后认识中国摇滚更多是从各大草地音乐节,搞摇滚就要打扮另类、舞台炫酷,而至少现在看来儒雅的杨乐更像是交响乐团的,杨乐没搞摇滚之前的确是北京交响乐团的,他在团中坐稳了首席长笛的位置,崔健当时是团里的第三小号,而崔健之所以能入团也是由于杨乐的举荐,就是这一期间,交响乐团的杨乐和崔健以及民乐团的另外五人组建成了中国第一支摇滚乐队“七合板乐队”,就像好多新生事物出现都会小碎步慢走,当时他们所谓摇滚以当下人听来不太摇滚,主要唱欧美流行曲、也有中国民歌,崔健和杨乐是挚友,但他们的音乐方向不同,崔健对欧美摇滚乐接触更多,坚持摇滚,奠定了他“中国摇滚之父”的地位,而杨乐更偏向于欧美乡村音乐,再到法国留学钻研布鲁斯口琴成为“中国口琴第一人”。中国摇滚乐队容易散伙,但更多不是像传闻所说的经济问题,而是大家的志向逐渐发生了偏离。
《中国之星》舞台上杨乐一把吉他弹唱的方式至少华语乐坛是鲜见,这是香颂,香颂就是法语的音译,你很难说清香颂究竟是怎么样的音乐形式,更多是歌手传递出来的一种慵懒和悠扬的态度,与其说他们是歌手,不如说他们离游吟诗人更近。
从杨乐歌曲里的旋律和歌词来看,更多是他对于生活感悟或是自言自语,歌曲里说一些人生态度倒不是心灵鸡汤,从杨乐歌曲来说是反鸡汤,传递出来的是一种享受孤独,比如《那是谁》里“风轻云淡,高山流水;花开花落,朝霞余辉;岁月如歌,来去如归”;《这把年纪》里“没什么群没什么微信,没什么想说的没有微博,质疑真实不看电视,人在城市远离现实”,魔岩三杰之一张楚第二张专辑就是《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张专辑正好是杨乐他们组建摇滚乐队之后的十年1994年,再过了20年,我们有了社交软件,每个人看着都有成百上千个好友,从数量上看不孤独了,可能说真心话的屈指可数,这么来说我们仍然都很孤独,这时听听杨乐的“反鸡汤”,至少能提供另一个维度来思考,孤独时你能选择跑出去拥抱更多人,也能选择像杨乐那样躲进孤独的怀抱里。杨乐是这么唱也是这么做的,他说“我是北京人,住在北京郊区,又便宜又安静,环境挺好的。你觉得我对生活要求高吗,我跟你说,就炸酱面二锅头,再来点烟,就特好”。他连一张银行卡也没有。
杨乐现场演唱有时是边说边唱,娓娓道来,这有点像李宗盛,他们歌曲里没有商业流水线包装出来的笑脸和堂皇,更多是诚恳到你认为这话都不能说怎么又能唱出来,李宗盛就唱过“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只是李宗盛能与物欲世界做一个权衡,而杨乐干脆漫步于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不出来了。
有人也会说杨乐“装”,既然答应崔健来参赛了,总说“不喜欢出门被人认识”、“崔健,我被你害了一把”、“崔健非让我来,说什么责任”,这就又不得不说那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嘴里说要,心里也要;第二个层次嘴上说不要,心里很想要;第三个层次就是杨乐这样,嘴上坚决说不要,有人误会他是所谓想要的“不要不要的”,其实他就是不要。